【零晃】归零
00.
突然有一天，朔间凛月来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以一种调侃的眼神望着他：“柯~基，我问你，要是兄长失忆了，你会怎么做？”
一看就知道又要抓弄他，大神晃牙挠了挠头，不耐烦地回答：“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把那家伙揍一顿让他恢复记忆啊！”说完，还比了一下拳头。
“想要用物理刺激大脑吗….”凛月轻声地说，听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这种想法真有柯基的作风，果然头脑简单的人想到的东西就是简单，不过要是真的那么容易解决掉那多好。”无视晃牙激动到一拍桌面站了起来要揍人，他打了个哈欠，扬扬手表示我困了要找个地方睡觉你别跟过来。不愧是姓朔间的，这种待人的态度相似到让人觉得火大。
“这家伙搞什么啊！”
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若是在这个时候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肯定会把朔间凛月揪回来问个清楚。
01.
“这是你要的乐谱。”晃牙把乐谱砸到零脸上，然而对方只是微微侧过脸就躲过了攻击，鼓起腮帮往纸盒吹气，里面的番茄汁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啧，一定要拿好啊，别再弄丢了！你这个老糊涂！”
零回以一个笑容，倒是起了反作用，晃牙的火气一个劲地往上窜，他一脚踹在棺材盖上，手肘搭着膝盖弯腰凑近他，“给本大爷说话啊，吸血鬼混蛋，你又不是哑巴！身体不舒服就说出来，不要憋着，要是UNDEAD的队长倒下了可是很麻烦的。”
“嗯，小狗真是好孩子，还会担心主人，不过放心吧，吾辈只是刚刚睡醒没有缓过来，再给吾辈一点时间。”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手习惯性去揉晃牙凑过来的脑袋，而晃牙也习惯性地拍开他。
“趁现在能休息就快点休息，UNDEAD最近接了很多工作，接下来可没有那么悠闲。”
他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靠太近，假装退后几步去拿吉他。站在门口的羽风薰冲他偷偷挥手，他往后看了眼望着窗外出神的零，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羽风.....前辈，你叫本大爷干嘛？先说好了，本大爷是不会帮你开溜去约会的。”
“真是的，我在小狗狗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吗？”薰看着晃牙一脸认真地点头，心里立刻觉得没底，“算了算了，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
“喂，本大爷不是狗，是狼！！”
“嘘！别突然喊得那么大声啊！”他压低声音，生怕里面那只耳尖的吸血鬼听见，“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朔间很奇怪？”
“啊？那个吸血鬼混蛋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吗！”
“都叫你小声点！他昨天逮到我了，让我今天来报道，可是我来了，他却说忘记有这件事。”
“正常。”
“那你说说，你是第几次去复印这份乐谱？”
通常乐谱是每人一份的，但最近零丢失乐谱的频率变高了，以这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犯这种有可能因丢失乐谱导致曲子提前泄露的错误，晃牙瞪大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头否定，“第、第三次。”
“我是不会管这些啦，所以只能交给你了。不过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可以跟前辈我商量商量，想说的话就这么多，我先走了。”
“等等，轻浮男！练习.....啧，今天就先放过你。”
他单手抚着门框，对上正好看向这里的零的视线，重新走进去。
“来练习吧，吸血鬼混蛋。”
02.
“这是两位的便当。”
UNDEAD的工作是为新推出的便当拍摄宣传广告，主题是“朋友的分享＂，分两组进行拍摄，第一组是零和晃牙，他们穿着队服坐在铺着米色格子餐布的餐桌前，摄像机还在准备中，本来就属于安静不下来的类型的晃牙明显对拍摄延迟感到不耐烦，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的。
“小狗，坐好来，不然不给骨头吃。”
“都说了，别把本大爷当狗啊！”晃牙狠狠地瞪了零一眼。
“那摸摸头，唔，被帽子阻碍了喏。”
“喂，你以为这里是轻音部啊，叫本大爷坐好，你却一直在玩闹啊。”
“但是吾辈看汝配合得很开心哦。”
“还不是因为你....”
“两位，准备开始了。”工作人员对一直压低声音交头接耳的他们喊一声，两人立刻坐好，等待下一步的指示，“现在开始拍摄，你们就像平常一样吃饭就行了。”
零和晃牙分别夹起自己看中的菜送进嘴里，零夹的是小番茄，晃牙夹的是肉片。他们的吃饭的姿势各有不同，零是优雅地、不急不慢地咀嚼完嘴里的才继续动筷，晃牙则不断地往嘴里送，鼓起的腮帮像个包子一样，鲜明的对比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工作人员所期待的互动并没有出现。
突然，零夹起一个青椒悄悄地放进晃牙的便当里，晃牙止住了筷子，盯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低头吃的零看。
“喂，吸血鬼混蛋。”
“嗯？小狗是寂寞了吗？还是说要吾辈喂你吃。”
“闭上嘴乖乖听本大爷说话，挑食可不好，赶紧给本大爷夹回去。”
“吾辈吃小番茄就够了。”零顿了一下，将便当推到晃牙的便当旁边，把所有青椒都挑到他那里去，“小狗要多吃蔬菜，这样才会快高长大。”
“你就是因为不喜欢青椒才找借口！”晃牙还没咽下嘴里的食物，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鼓起的腮帮被零用筷子戳了戳。
“那肉片也给汝。”
他赶紧抱起便当护住，像只保护自己领地的野犬，“别过来！”
“Oｋ，谢谢零君和晃牙君，拍得很好。”工作人员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等等，什么时候拍完的？”
“好了小狗，吾等拿着便当去那边吃吧，接下来轮到薰君和阿多尼斯君了。”零一边拿着便当一边揪着还一脸茫然的晃牙的衣领走开。
“听羽风....前辈说，你最近很不对劲。”
晃牙接过零递来的便当盒放到回收的地方，然后转过身来跟他说。
“若是吾辈有不对劲的地方，小狗早就发现了，何必需要薰君的提醒。”零双手环胸倚在墙上，帽檐投下的阴影落在眼睑下方，以晃牙的角度是看不清他的眼神，“所以不必怀疑，吾辈好得很。”
“就是这种地方才值得怀疑，唔....”
零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他直视，猩红色的眼瞳映出晃牙慌张的模样，他勾起嘴角，勾出一个警告性的笑来，“小狗这是不相信吾辈？”
“.....不是。”许久，他才挤出这两个字来。
“嗯。”零松开他，改为掀开帽子将那头打理好的毛发揉乱，“瞎操心的小狗也很可爱喏，乖，乖，让主人摸摸头来奖励汝。”
“啊啊啊啊啊！别把本大爷当狗耍！”
晃牙躲到一边去，零又贴上来，两人绕着化妆台跑来跑去，像极了在轻音部里的日常追闹。
03.
这是一本精美的日记本，肆意生长在封面上的暗金色藤蔓似要延伸到封面外面，指尖沿着藤蔓的伸向轻轻描绘了一遍后，才打开日记本，里面只写了几页，字体有时是规整的，有时像睡糊涂了提不起精神的主人一样歪歪扭扭的。零翻到新的一页，提起钢笔写下这样一段话：
“x月x日，今天和UNDEAD的大家去拍摄关于便当的宣传广告，看来薰君已经发现了吾辈的秘密，但只要小狗还不知道，吾辈就能继续隐瞒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夜幕下的庭院一片宁静，白蔷薇还没到花期，未经修剪的枝叶茂盛得很，今夜无月，几颗星星闪烁着，用微弱的光芒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低下头，继续写：
“也许以后汝不知道UNDEAD是什么，不过没关系，吾辈现在就给汝解释清楚，UNDEAD是....”
“兄长还没有睡吗？”
出现在门口的凛月冷冷地打断了他的思路。
“嗯，等吾辈写完了就......”
“这个病真的没法治吗？”
“凛月这么关心吾辈，吾辈好高兴哦——”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妈妈担心你，她现在总是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很烦人啊。”凛月不耐烦地扯了一下衣角，“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他脸色凝重，视线重新落到日记本上，看来他已经不想和凛月谈下去。
“明明是恋人，却不会坦诚相待，你们真够奇怪的。”身后传来凛月的嗤笑声。
04.
演奏戛然而止，拨片划过琴弦发出不和谐的音调，晃牙心中一惊，他居然因突然失去鼓声的带领弹错了调子，平常的他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要怪就怪这个吸血鬼混蛋近日来行为异常，搞得他胡思乱想总是走神。他气势汹汹地瞪向身后，在看到对方后露出错愕的表情，零的样子不对劲，被汗水浸湿的细长头发贴着脸颊，脸色苍白，嘴唇比往常还要淡色。
“喂，吸血鬼混蛋，你没事吧？”
晃牙和他只有三步之遥，他刚想挪动脚步，零就在这时与他对视，展露出疲惫的笑容，“抱歉，吾辈的心爱孩子们，刚才吾辈在想事情一时忘记了演奏，请原谅吾辈的过失。”
“朔间前辈居然也会犯错，很少见呢。”
“嘘，大哥！”
接收到晃牙的眼神暗示的葵双子立即闭上嘴巴，晃牙背过手去，在他们看不见的身后握成拳状，“你这墨西哥卷认真点啊！不然本大爷一下子就追上你，把你踩成肉酱。”
“唔，小狗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暴力喏，汝这样一说，吾辈就不得不认真起来啊。”
他这样说着，举起双手，鼓棒交叉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二，三，总共三声，接着它们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鼓面上，演奏再次开始。晃牙哼了一声，往强而有力的鼓声里注入吉他声。
轻音部的训练结束后，葵双子急着去打工，留下擦拭乐器的晃牙和坐在棺材盖上吸番茄汁补充能量的零。
“啊。”
零循着声音看过去，晃牙蹲在地上，展开的掌心里躺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他眯起眼，想要看得更加清楚，那只仿佛摇晃着尾巴的小狗猛地看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晃牙来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本大爷捡到这个。”
“把捡到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主人，汝果然是只可爱的小狗。”
“为什么会往这种奇怪的方向去想啊，你看清楚这是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垂眼观察晃牙掌心里的东西，“金币。”
“对啊，金币，”晃牙单手插着裤袋坐到他身旁，“那次和流星队合作完，你说要拿点东西作纪念，就随便在道具里拿了块金币回来，不过这种东西应该被你藏在棺材里，怎么会落在角落？”
“吾辈老了，有时候弄丢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你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对不对？”
他弹起金币，金币在空中翻转再翻转，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然后重新落到他掌心中。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安静地与那双金灿色的眼睛直视，缩在衣袖里的手捏紧了白衬衫的袖角。
“吸血鬼混蛋.....”晃牙突然不说话了，他在零眼中看到了自己，以及说不清的情绪。
他不敢再说下去。
“汝刚才说的话是假的，把金币带回来的是小狗汝，不是吾辈。”
晃牙松了口气，发出鼻音：“哼，本大爷以为你真的不记得呢。”
“放心吧，小狗的事吾辈都记得一清二楚，倒是汝是有什么事想要坦白吧。”零盯着晃牙，像是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即使有也不关你的事，本大爷一个人就能解决掉！”
“嗯，吾辈相信汝哦。”
“啧！”他露出难堪的表情，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来，明明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零把纸盒压扁，四个角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垂下来的黑色发丝挡住了一小半脸颊，根根分明的睫毛与恢复了血色的嘴唇都很好看，他露出的浅浅笑容像在刻意隐瞒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隐瞒，难以捉摸。晃牙凑过去，皱起眉头嗅了嗅，零身上的体香给了他一种安全感，他仿佛是得到了默许，小心翼翼地歪过头去靠着零的头，左右磨蹭，灰发融在黑发里，零停下了动作。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本大爷和你一起想办法啊！
他没能说出口，两人无声地依偎着，这是片刻的宁静。
沾染上番茄汁味道的手抚上晃牙的后脑勺，零亲吻他的头发，沿着发丝滑下来，蜻蜓点水般吻着他的脸颊，嘴角，最后是嘴唇。
晃牙没有反抗，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闭上眼接受他给予的温柔。
外头透进来的光线被十字窗框切割成四块，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相拥着，相吻着，交换着这个像是快要被遗忘的吻。
05.
他的记忆时间线开始变得错乱，有许多记忆都如黑板上的粉笔字被轻易擦掉，变成白尘纷纷落下。别人提起时他还能装傻胡混过去，但是面对大神晃牙，他得谨慎小心，只要有一步走错了，就会全盘崩溃。
现在他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日记本，虽说过去的记忆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但最近发生的事还能靠文字记起些许。母亲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病，每天都做好吃的给他，像是在告诉他，看啊零，千万不要忘记你所喜欢的味道，以及这个家。
他合上日记本，在脑海里快速过一遍后，拿起深蓝色的挎包离开座位。
“朔间，你家的小狗来找你了。”放学铃声一响起，坐在后门附近的同学就提高音量向他说话。
零看过去，晃牙正双手扒在门框上，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往这里看，他回以一个微笑，那孩子立刻冲他露出迫切想要咬死他的表情。
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面。
扒在门框上偷偷地往里探头，细细长长的发尾扎成一条小辫子，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晃，耳垂缀着的十字架闪动着微弱的光芒。
画面在被想起的那一瞬间模糊化，变成灰色调的雪花点点，他的脑袋深处传来剧烈的刺痛感。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痛感。
“没想到有一天，小狗会主动提出要和吾辈去溜圈。”
“是散步！散步啊混蛋！喂，别假装听不见啊！”
原本只有虫鸣与鸟啼的庭院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晃牙的大吵大闹，他们沿着庭院里的小路行走，这里树木茂盛，正好遮挡了阳光，零慢悠悠地走着，而习惯了大步往前走的晃牙早就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但他会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突然晕倒，认真的神情中没有一丝不耐烦。
零觉得他手中有一条线，那一头由晃牙牵着。
“这里曾经种过什么吗？”零停下脚步，看向灌木丛旁的空地，那里有明显的种植痕迹，枯萎的根部错乱地突起，像是垂死挣扎过一样，“吾辈多次来这里散步，却未曾发现过。”
“谁知道啊，本大爷第一次来这边。”晃牙又开始大喊，“你再不走，本大爷就要丢下你了啊。”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喏，吾辈快要跟不上了。”他笑着加快了脚步。
零很快就追上晃牙，他们已经走出庭院，来到操场附近。
“快点—— 跟上，跟上嘛！”
“明星你....越来越像你的部长.....”
“真的假的，那我还是不说话了。”
天色开始暗下来，斜阳的光芒染红了天边的云朵，跑道上的四人边跑边笑闹着，为首的橘发少年表现得比较突出，他是倒退着跑的，再仔细一看，原来他是为落后的伙伴们打气。
晃牙不爽地跺了跺脚：“这个明星吵死了！！不过，那些家伙比起以前战战兢兢来到轻音部求你帮忙的时候要好多了。”
“你有在听本大爷说话吗？吸血鬼混蛋。”
视线转移到零身上，发现他正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冷冰冰的，透着一股陌生感。晃牙感到一阵心寒，伸手去抓他的肩膀，零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立即露出笑容，“孩子们成长得真快啊，吾辈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晃牙收回手，为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感到生气：“可恶，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听好了，本大爷去给你买便当，你就在附近找个位置坐好别乱走，知道吗！”
想要快点离开他，别被他发现这个低落到极点的自己。
“可是，他们是谁？”
目送离开的晃牙，零再次看向那四个嘻嘻哈哈地笑着的学生，单手抵着下巴，露出困惑的表情。
待晃牙拎着装有便当的塑料袋回来时，那人正躺在长椅上睡得香甜。
是太久没运动了累倒在长椅上吗？这也太虚弱了吧。
他脱下外套盖在零身上，帮他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长发，接着蹲下来看他，均匀的气息喷洒在晃牙脸上，他凑过去，吻上那人的嘴角。
他已经发现零患有失忆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揭穿他的时候，要是可以的话，他想要一辈子都假装不知道这个秘密。
“喂，吸血鬼混蛋，”他轻声喊出对零的特别称呼，“知道你不会跟本大爷坦白，本大爷也不会问你的，所以忘记了就算了吧，不用勉强自己想起来的。如果，如果有一天，你连本大爷都忘记了，”他深吸一口气，忍住鼻子里的酸感，“也没关系的。”
我会假装失忆，陪你体会失忆的痛苦，绝对不会让你因为你的失忆而感到内疚。
00.
朔间零睁开猩红的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手里蹭着浅色的被单，他坐起来，往后移动的手碰到枕头边上的日记本，他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读了起来。
“汝若是脑袋一片空白，就说明汝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但是汝还记得父母和弟弟对吧？”
日记里的文字一行又一行地填充进宛如白纸的大脑，他点点头，慢慢地记起住在这个家里的父母和弟弟的模样。
“现在吾辈需要汝去做一件事，请汝按照下方画着的地图出发吧。”
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里透进一道阳光，照在零身上，他换好放在椅子上的校服下楼，客厅里空无一人，他关好门，边看地图边前行。很快地，他来到学校，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翻开日记，才发现这本日记只剩下三页。
“去教学楼的三楼，挨着音乐室的便是轻音部。”
他走上楼梯，一步接着一步，仿佛有什么东西带领着他前进。
“打开门，向里面正在弹吉他的孩子打招呼吧。”
他推开门，吉他声被不速之客打断，晃牙惊讶地看着这个好久没有来学校的轻音部部长。
“吸血鬼混蛋.....”
“吾辈认识汝？”零困惑地看着他，难以置信，他居然认识这位看起来像一匹狂傲不羁的孤狼的灰发少年。
“嗯，不认识。”他摇头，“不认识。”
“可是.....”
“可是什么？”晃牙警惕地看着他，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弟弟，可是他没有那家伙的电话号码。
“这里说，要向小狗说一句话，轻音部....是叫轻音部对吧，这里并没有养什么小狗啊？”
“没关系的，你就当本大爷是小狗吧。”他的声音在颤抖。
零翻到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念道：
“吾辈有喜欢的人了。”
“.....”
“他叫大神晃牙。”
“.....”
“如果汝遇见他，那就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
零抬起头，猩红色的眼瞳看向那个满脸泪痕的少年说道：
“你好，吾为朔间零,乃吸血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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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是【00.】，意味着【一切归零】
梅雨零贡品！！
好了我可以安心地复习了QV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