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amafu】铃兰
坐了三个小时的新干线，才到达A城市，まふまふ拖着行李箱走出大门，看了眼挂在湛蓝天空中央的太阳，一瞬间感到头昏眼花，不过他还是稳住了身形，没有往前倒下，这种宛如蒸笼般闷热的天气令人厌恶，但记者的工作让他不得不继续前进。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好心的司机打开了后尾箱并帮忙把行李放上去。
沿途的风景在玻璃窗外倒流，化成一片被水稀释过的墨迹。
“这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人啊。”司机透过倒后镜看到まふまふ托腮沉默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了。
“嗯，我是从其他城市过来的。”
“你是大学生吧，是过来这边上学吗？”
“我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后座的人轻轻地笑了，笑声听起来很悦耳，“我是来找人的。”
“哦，是恋人啊。”
“.....嗯。”
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很快地，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まふまふ付钱后，司机还跟着下车拿行李，等他道完谢后，司机说：
“一路上看你不怎么开心，所以才会和你聊天。只有你开心点，你的恋人见到你才会觉得安心。”
まふまふ点点头，冲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挥挥手。
他站在一栋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公寓的楼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种在路边的紫阳花丛因过了梅雨季节缺少水分而变得颓萎，茂盛的枝叶低垂着，花球早已干枯成一团黑物。他抬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上二楼，按响了门铃。
“谁？”
まふまふ顿了顿，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才回答：“你好，我是紫阳花周刊的记者，まふ....”
还没有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房屋的主人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
“欢迎回来，まふまふ。”
“我回来了。”
“そらるさん。”
翻开そらる写的小说，能从他所描述的不一样的世界中发现他擅长用小动物或者小物件来填补空洞，令内容变得更加温暖贴心，这一点尤为深受女性读者的喜欢。而且他提及到的小动物和小物件都被出版社拿来做成周边出售，电视新闻曾经报道过有读者为了周边于凌晨开始排队购买，这又提高了他的知名度。
这些，まふまふ都能倒背如流。两人在这座城市里交往了两年，随后まふまふ因记者的工作跟着杂志社搬去B市，两人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异地恋。没有了以前同居时的甜腻，没有了每天都保持联络的习惯，一个写作赶稿赶到天亮，一个到处去采访日夜颠倒。直到两人忙完躺在床上闻着被单上残留的属于自己的味道时才想起，原来他还有一个恋人。
连续几个小时没喝过水的まふまふ一见到水就喝上一大口，忘了这是热水，下一秒就被烫得皱起眉头，伸出有些红肿的舌头无助地看着そらる。
“慢点喝。”そらる笑了笑，把做好的水果沙拉推到他面前，“吃吃看。”
まふまふ叉起一块沾满了淡色沙拉酱的苹果送进嘴里，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苹果还带着些许凉气，赶走了舌尖上滚烫的触感，甜滋滋的味道化在口里，他迫不及待又吃了一块。
“这次要去哪做专访？”
そらる想起まふまふ曾在电话里提过自己是来这边做专访的。他边说边倾身过去，用大拇指擦走まふまふ嘴边的沙拉酱，或许是异地恋的缘故，两人的接触太少了，所以そらる做出的亲昵举动让一时习惯不了的まふまふ含着叉子一脸错愕。
过了五秒，まふまふ才露出犹豫的表情说道：“....这次要做关于そらる老师的专访，记录你的日常生活，以及了解你为什么要停笔。”
“まふまふ。”
“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不过这个专访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能不能坐上副主编的位置就靠这个了。”まふまふ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大大的眼睛里映出面无表情的そらる。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そらる往后仰去靠到椅背上，双手环胸，“不顾别人的感受，一味地追求自身利益，当初你也是因为高薪才调离这里，丢下同居中的男朋友不管还真是狠心啊。”
“そらる！”まふまふ羞怒了，“那么当初的你也总是丢下我不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作，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难道你就不狠心吗？”他的眼角微微泛红，下唇颤抖着。
“够了。”そらる起身，冷冷地说，“在这里住下来吧，有个照应也好。”说完，他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感情出现了裂痕，并越来越大，两人无助地站在两边，死死地用身体抵住。
没想到一见面没多久就吵了起来，まふまふ看了眼还剩一大半的沙拉，离开了餐桌，坐到米色的沙发上。
这套沙发是新买的，摸上去发现质地很舒服，まふまふ突然怀念起以前的沙发，小小的，刚好坐得下两个人。热恋时期的他们，挤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鬼片，为了节约电而关了全屋的灯，只有屏幕发出的光照亮了两人。可怖的声音，狰狞的鬼脸，まふまふ尖叫了一声甩开抱枕把脸埋向そらる的肩膀，耳边是取而代之的熟悉笑声，そらる边摸着他的头边嘲笑他的胆小。
视线落在电视柜边上，那里立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一脸灿烂。可惜照片已经蒙上了尘，以まふまふ的角度来看，是一片模糊不清。依稀记起那个时候，まふまふ拿着第一份工资和そらる去附近的西餐厅里吃了一顿可以称得上是豪华的大餐，两人还趁着服务员没注意时偷偷自拍一张，以前的手机像素并不高，人脸拍得有些模糊，即使如此そらる还是坚持要去照相铺，买了个天蓝色的相框把照片框起来。
回忆太多太多了，多到使脑部产生疲倦感，加上几个小时的路程，まふまふ已经疲惫不堪，干脆躺在沙发上睡觉，阳台外有鸟儿在鸣叫，叽叽喳喳的，却不讨厌。
そらる从房间里走出来，其实是感到内疚想跟まふまふ道歉，但看见他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便不忍心吵醒他。小心翼翼地走去沙发前蹲下来，帮まふまふ擦去从眼角流下来的泪水。
“对不起。”他凑上去，嘴唇轻轻地碰上那薄薄的眼皮。
まふまふ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慢慢地往西边沉下去，留下一片绚烂的云彩。他揉揉眼，撑起身子，单薄的被子从肩头滑至腰际，想到什么的他下意识就开口喊了声：“そらるさん！”
没人回应。
まふまふ赶紧掀开被子去找他，厨房没有，卧室没有，书房没有，厕所更加没有，他急得团团转，抓起手机却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记不起他的手机号码。
“你在干嘛？”
そらる打开门，拎着一大袋食材歪头看他。
“我以为.....”まふまふ握紧了手机，憋红了脸。
“你以为我离家出走？”そらる被逗笑了，嘴角弯成一个弧度，“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今晚吃什么？”まふまふ的情绪恢复得很快，下一秒就蹦跳着来到他面前装作要抢走那袋食材。
“别抢，很重的。”そらる来不及脱鞋，站在原地任他翻找，“今晚吃咖喱。”
“黑暗料理？”
“别小看我了。”他板起脸，敲了敲まふまふ的脑袋。
结果那顿晚餐，まふまふ吃得饱饱的，躺倒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去散步吧。”そらる冲他招招手，见对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又走过去，伸手去拉他。
“都说了不想去。”
まふまふ趁着そらる不留神一把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两人鼻尖碰着鼻尖，视线碰撞在一起。
“我们有多久没接吻了。”
“一年？”
そらる故意用鼻尖蹭他，逗得まふまふ受不了用手去抵住他的胸膛，“そらるさん别闹，现在我的肚子好撑啊。”
“那我们得....做一下饭后活动。”低沉的、带着情/欲的声音响在耳边，温热的吐息熏着耳廓，そらる拉住まふまふ的手腕，嘴唇最终还是贴在耳垂上，来回磨蹭。
“嗯。”
把压抑了许久的欲/望释放出来，直到精神被折磨到涣散，身体变得无力疼痛后才沉沉地睡去。まふまふ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床上，翻个身，旁边的应该躺着的人不见了，感到些许寂寞的他拉过そらる枕过的枕头抱紧，不顾身上穿着的皱巴巴的衬衫滑落到肩膀以下露出大片白皙皮肤，上面吻痕点点如同玫瑰花落下的花瓣。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他又开始思考关于そらる停笔的原因，明明前一部作品的销售量极好，甚至还加量印刷，他却突然跟世人说要停笔，留下一片哗然。难道是感情的缺失？但そらる与まふまふ很少联系，也不是那种把寂寞挂在嘴边的人。难道是遇到了瓶颈期？可そらる的特点是遇强则强，不会遇到困难就轻易放弃的。
脑子里的线条乱成一团，他扔开怀里被体温捂热的枕头，下床去寻找そらる的身影。
走廊的尽头是书房，那里有一扇大大的窗户，そらる喜欢坐在窗台上，写写随笔，理顺思路，但现在，他只是呆呆地坐着，面无表情的。夏日的阳光于早晨就变得刺眼，把他的身影照得发亮。
“一大早就晒太阳杀菌吗？”まふまふ倚在门边，声音有些沙哑。
“早上好，”そら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眼眶渗出的生理泪水濡湿了细长的睫毛，卷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まふまふ甚至怀疑昨晚那个亢奋的人不是他。
他走过去，任そらる揽住了腰，大号的衬衫仅仅盖住了臀部，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そらる忍不住滑下去摸了一下，被まふまふ拍开了手。
“我想出门。”
そらる把头靠在他的腹部，问：“去哪？”
“花店，我想养铃兰。”
そらる沉默了，他开始后悔没有把阳台那个曾经种植过铃兰的花盆连同泥土一起扔掉。自从まふまふ离开这里，他就更加沉迷于写作之中，没空去照顾まふまふ心爱的铃兰，然后在某一天发现那棵铃兰已经枯萎得快要和泥土融为一体。
“我陪你去。”
“不用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そらる抬头，看见まふまふ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我去就行了，你做早餐给我吃好不好？”
“嗯。”
“就这么决定啦！”まふまふ看起来很开心，赤脚跑回房间换衣服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才靠在门板上，收回那个勉强挤出来的笑容。
本来空无一物的阳台上多了两盆铃兰，花钟状的白花一串串垂下来，随着轻风摇摆，因为铃兰喜阴，まふまふ把它们挪到角落里，每天都蹲着给它们浇水，无聊时也蹲着看它们。
“每天都看不腻吗？”そらる放下手柄，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还定格在 You Win。
“你每天玩游戏不腻吗？”まふまふ托着腮看他，像某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就差在他头顶长出一对尖耳和身后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种相处方式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まふまふ发现そらる每天都过得很悠闲，看看书，玩玩游戏，逗逗まふまふ。他想，如果他不在这里，そらる是不是也是这样过日子的呢？
没有了写作的そらる，看起来很轻松。
“そらるさん....”
“嗯？”
“你不去网上看看读者的评论吗？”肯定有很多人写评论给他让他不要停笔。
“不需要。”
まふまふ站起来，腿脚变得麻痹，他不得不在原地踏步帮助血液循环。
“告诉我吧，你要停笔的原因。”
“你是时候写关于我的日常生活了吧，还是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去写？”そらる很擅长转移话题，这一点まふまふ没法学。
他叹了口气，乖乖回房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在そらる旁边坐下来，开始编辑文本。
“そらる老师的生活很简单，每天看看书，打打游戏，十分悠闲。那两盆铃兰是屋里第二样活物，它们给他的生活添加了一丝生气，或许只有它们，才让老师不那么感到寂寞吧。”
そらる依着まふまふ所写的文段读出来，然后扑哧地笑出声来，“まふまふ你还真厉害，怎么不去做小说家。”
知道そらる在暗讽他故意买铃兰回来不是为了念旧而是为了填补そらる的生活缺陷，这种行为在他眼中看来是无意义的。
まふまふ挪了一下笔记本让そらる看不清屏幕，随后才赌气地反驳：
“我文笔这么差，还望そらる老师指导指导。”
气氛僵硬到极点，そらる抓起手边的漫画书，侧身蜷缩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他们俩吵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幸的是两人很快就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坐在餐桌上边聊天边吃饭。
日常的生活因有人陪伴而变得不再无聊，很快的，半个月过去了，まふまふ依然不知道そらる停笔的原因。
“まふまふ快去洗澡。”从门口探出头来的そらる的头发还湿答答的，水珠从发梢滚落，滴在睡衣上晕开来。
“好——”这样拖长尾音应答的まふまふ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后又折回去把摆放在床上的一套睡衣抱在怀里，这才走向浴室。
“其实まふまふくん可以让我帮忙送衣服进去的。”
“才不要！”
浴室传来まふまふ的抗议声，そらる勾起嘴唇，视线投到笔记本上，他先是通过水声确认まふまふ在洗澡，然后偷偷打开笔记本，点进了邮箱。
看完第一封信后，他脸色大变，搭在桌面的手握成拳状直至骨节发白。
这是主编发给まふまふ的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想坐上副编辑的位置，那就搞清楚そらる会停笔的原因，要是你成功劝他重回文坛，那报酬会更加丰厚。”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まふまふ。”他小声喃喃道，眼瞳里全是悲伤。
まふまふ回到房间时，そらる已经躺下床睡着了，床头灯是橘黄色的，照亮了まふまふ睡觉的位置，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摸了摸散在枕头上的卷发，是干燥的，看来そらる有好好地把头发吹干。他凑过去，轻轻地在脸上落下一吻。
“晚安。”
他关了灯，背对着そらる躺下。
而そらる则睁开了眼。
他是被外面的雷鸣声吓醒的，犹如一个炸弹投到地面，炸得泥土四溅，炸得人的灵魂都抛出来。闪电划过天际，漆黑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闪而过的光亮，まふまふ赶紧用被子捂住脑袋，或许是这一扯，把旁边睡得好好的人也扯醒了。
“唔....まふまふ？”
如火柴擦着了火般擦亮了天空的闪电再一次出现，被子被重新整理好盖在身上，取而代之的是そらる那温暖的怀抱。そらる的鼻尖贴着まふまふ的后脑勺，凌乱的发丝中有着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别怕，有我在。”
低沉的声音如清泉流向まふまふ恐惧的内心，减轻了他的精神压力。まふまふ逐渐安静下来，冰凉的手握紧了环在腰际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那修长的手指。
“我感觉好多了。”
“嗯。”
过了好一会儿，雨终于落下来了，砸得玻璃窗啪啪作响。雨声如此之大，从梦中清醒过来的他们更加睡不着，就这样保持着背后抱的姿势发呆。
“まふまふ。”
“怎么了？”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像那些人一样，利用我挣钱吗？
“最爱的人。”まふまふ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听起来像是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理所当然的。
“最爱的人。”そらる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口咬上まふまふ的肩头，痛得まふまふ倒吸一口冷气。空调发出的震动声被外面的雨声掩盖住，まふまふ忍住痛楚说道：“好痛....你到底怎么了....”
“我好痛苦，我不想再写作了....”そらる松开口，声音开始变得颤抖。
まふまふ惊讶地瞪大眼，喉间似乎哽着鱼刺发不出声音，但他只是犹豫了半刻便开口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离开之后，我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写作中，无视自己的寂寞，但是作品写得越多，我就越发不对劲。”そらる抱紧了他，哽咽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疼，“加上负责的编辑为了迎合大众和商家的口味对我的要求越来越多，精神压力过大，有一天我终于发现，自己再也写不出来，脑袋一片空白。”
“我所宣布的停笔，就是对他们的反抗。我已经厌倦了这个充满着金钱臭味的世界，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觉得我可能撑不下去。”
“那么我、我也.....”まふまふ甩开そらる的手，转过身去回抱他，“被人逼着向最爱的人逼问痛苦的理由，这对于我来说是件难受得快要死去的事。对不起....そらるさん对不起。”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近距离凝视着对方。
“但是我觉得，看着你的笑容继续写下去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也就是说？”
“嗯，说出来舒服多了，我也应该停止原地踏步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まふまふ拉起被单胡乱地擦脸，“可恶....そらるさん这个骗子。”
“你也该为你的专题写上句号了。”
そらる刮了刮他的鼻尖，重新将他拥入怀里。
まふまふ拒绝そらる的陪伴，独自一人抱着两盆铃兰回家，看着那人浑身是汗的疲惫样子そらる也是挺心疼的，连忙接过一盆，花朵扫过鼻尖，留下清香的味道。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铃兰？”
把它们安置在阳台角落后，他回头看向忙着用纸巾擦汗的まふまふ。
“你知道铃兰的花语是什么吗？”まふまふ自然知道そらる对花语之类的不感兴趣，所以他很得瑟地扬起下巴，“那就是幸福，传说只要收到铃兰就会受到幸运之神的照顾。”
“这种东西你也信啊。”そらる无奈地笑了。
“才不是迷信，只是觉得，把幸福存在家里也挺好的。”
まふまふ吐了吐舌头，脸颊还粘着纸巾屑。
雨停了，天空开始泛白。
阳光初绽，照进了窗户，照亮了摆放在窗台上的两盆铃兰，纯白色的花朵与绿油油的叶面上都覆盖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そらる吻了吻まふまふ的额头，感受到触感的他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眼。
“早上好，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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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产的我来了
特别鸣谢： @安奈 画的插图，真的画得很棒啊我家安奈怎么这么棒完全表达出温馨的感觉来啊啊啊啊啊 ，因为她画的图我才决定了这个结局w
写文不如肝游戏，不如肝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