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amafu】被你传染
01.
感冒这种东西，就跟传言差不多，一个传染给另一个，不间断，除非自己用口罩堵住病毒，自己承受。
“又戴着口罩上学，这个人很奇怪啊。”
“嘘，别让他听见了。”
早就听见了，一清二楚的，まふまふ低下头，发丝垂下遮住脸庞，他整理了一下口罩的带子并随手把垂下来的发丝塞到耳后，想到了什么后又把它弄下来。还是别给人看见样子会比较好，从开学起他就患上了感冒，而且自己身体虚弱，没有几个月这感冒的病毒是不会彻底清除的，他只能每天都带着口罩上学，奇怪的神秘感让其他人产生了厌恶。罢了，反正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即使上了高中也无法摆脱，那倒不如顺其自然，直到自己老去死亡。
“你就是まふまふ吧。”
まふまふ错愕地抬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人的身影投落在虹膜上，そらる单手拿着课本搭在肩上，卷曲的发尾翘起，随着自窗外钻进来的凉风晃动。
“是。”
“我可以坐这里吧？”前桌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等他回来，そらる就爽快地坐下来，课本啪地放在桌面，一手撑着下巴看向まふまふ，“老师让我来帮你跟进功课。”
まふまふ瞪大眼，又在下一秒垂下眼帘，“不需要。”
“不需要，”そらる重复了一遍，眼神抛到まふまふ身后，再收回来，“怎么不需要了，まふまふ你的基础挺扎实的，就是因为生病才拖了后腿吧，顺便一提这次的考试你又是倒数第一名。”
“你…..”
“我听出来了，你的声音很沙哑，是感冒对吧。”そらる凑近了一点，まふまふ能够看到他那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被光芒染亮。
“嗯。”
“让我来帮你吧，在期中考试中进前十。”
“那么我也来提个要求，”まふまふ艰难地开口了，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像是被杂乱的电流声给埋没，只留下最底层的音节，“我进了前十请满足我一个愿望。”
“在我的能力范围？”
“是的。”
“一言为定。”
原本缩在长袖里的白皙的手露了出来，まふまふ鼓起勇气看向そらる，同时伸出尾指，“一言为定。”
两根尾指勾在一起，像两把锁扣在一块。
他们没有发现，在两人交谈之前刚下过一场过云雨，将天空洗得一干二净，湿漉的叶片被重新出来的太阳照得闪闪发光，云层散开，留下一片灿烂。
02.
背光的教室一片阴暗，只有窗户在发光，过于集中听课以至头脑发出抗议的疼痛感そらる这才闭上眼稍作休息，讲台上的老师正好被课本掉在地上的声音吸引过去，嘴里还说着些什么。
“…..你这样可不行，不认真点怎么跟得上课程。”
这个老师的嗓门出了名的大，呵斥声连隔壁班都能听见，そらる忍住被这声音撞得脑袋生痛的不适看向对角线——那里坐着一个人，戴着白色的口罩，面容因逆光而看不清，只见他低着头，像只遇到危险将脑袋塞进土坑里的鸵鸟，有些滑稽。只是不小心弄掉课本，却被骂了一顿，作为优等生从一开学就备受关注的そらる当然体会不到那种滋味，出于于心不忍，他清了一下嗓子，提出了问题：“老师，可以继续上课了吗？我想了解一下关于那位人物的背景。”
态度来了个360度翻转，老师露出欣慰的表情，说着那我们就继续上课吧的话转过身去。
そらる再次看向那个人，他好像没什么反应，一直低着头。连谢意都不表达一下吗，そらる托着腮，心里有些介意。
下课后就被叫到办公室，也是刚才的那位老师，她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两根手指来回揉着纸角，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
“老师。”そらる在外人面前总是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也有叛逆的一面：玩游戏玩到凌晨一两点，然后倒在床上睡觉直到被六点的闹钟吵醒才爬起来补作业。
“そらるくん你要知道，我们班现在的成绩很不理想，隔壁班可是全级第一啊，”老师这次压低了声音，“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有人拖后腿！”说完，她的手指扣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所以我想你去帮まふくん跟进一下功课，别让他的成绩差得这么离谱。”
“好。”毫不犹豫地回答，甚至问也不问まふまふ是谁，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倒是老师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是你别被他影响到哦，我们班的No.1。”最后把“No.1”咬重音，提醒你是优生，别被差生影响了成绩。
第三个星期了，每天放学后的一个小时都属于他们两个，空荡的教室，橘色的夕阳或昏暗的光线，そらる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知识点告诉给まふまふ，还帮他修改习题，まふまふ也配合得很好，乖乖做题乖乖听讲，有时候そらる以为他是在跟一只小白兔相处，把他投喂的食物一股脑地吃进去，一声也不吭。
“你说点什么好不好。”そらる用笔头点了点まふまふ的额头，引来那人的抬头惊慌：“干什么？”
“我说，总是由我来说很寂寞，你怎么不说话。”
“我声音那么难听....”まふまふ小声地回答，眼神又不自觉地移开，“你听着不觉得难受吗？”
“不觉得。”
“不觉得我恶心吗？”
“觉得。”
まふまふ惊讶地望向他。
“你这样一声不吭让我觉得恶心，如果再活泼点就好，”そらる认真地说，“别把你人性的一面收藏起来，まふまふ，我想看到真正的你，有意见就说出来，想笑就笑出来，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
まふまふ没想到そらる会鼓励自己，还以为自己真的惹到他了，因为他看起来很冷，像结冰的湖面，却不知湖面下的湖水还在晃动。
“对不起，”他低声说，停顿了三秒后提高音量，“我、我以后会改进的！”
“那就好。”そらる回他一个浅笑，笔头点向习题的某一处，“这里做错了。”
“……”
03.
午饭时间まふまふ总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教室，抱着还有余温的便当来到教学楼后面，那里有一片空地，原本学校想要建造成网球场却迟迟不肯开工，所以这里变得杂草丛生，一张长椅孤零零地置在一边，まふまふ坐下来，教学楼的阴影笼罩着他，阳光刚好落在脚边。他解开包裹便当的纯色便当布，揭开盖子，香喷喷的家常菜还冒着些许热气，引来了野猫的注意。或许已经和常客まふまふ熟络了，浑身棕色唯有四爪是白色的猫咪跃上椅子，凑到まふまふ手边，好奇地看着他。
“想吃吗？”
“喵——”似乎听懂了人话，猫咪非常乖巧地唤了一声，还把白色的小爪子搭在他手上，软软的肉球瞬间酥化了まふまふ的心，他夹起一块肉放在它跟前，猫咪立刻忍受不住诱惑吃了起来。
“不把它带回家养吗？”
そら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猫咪又叫了一声，警惕地看着来人。
“そらるさん，你跟踪我？”
まふまふ皱起眉头，语气恶劣，有一瞬间そらる觉得眼前的人和旁边那只炸毛的猫一模一样。他摇摇头，细碎的发丝间有阳光的色彩，“我只是路过。”
“胡说，没有人会在午休时间路过这里的。你这是在在意我的行为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还是说想要控制我不让我做出什么坏事来？”
“まふまふ你的自我意识是不是太强了，”そらる双手环胸，冷冷道，“我只负责提高你的成绩，而不是管你死活。”
まふまふ闭嘴了，眼角有些泛红，“抱歉....”原本就对老师擅自把そらる安排在他身边辅助功课的行为感到不爽的他看见そらる出现在这里，不由联想到以前也有过同学跟踪他并嘲笑他的事，所以才恶言相对。
“没什么，我也有错。”
そらる坐下来，眼角的余光瞥向他的旁边，“那只猫挺漂亮的。”
“嗯，不过我不能过多和它接触，我对猫过敏。”まふまふ苦笑，猫咪已经冷静下来，瞪着圆溜溜的碧眼看着他们两个。
“距离产生美。”
そらる淡淡说出这样一句话，其实是想安慰一下まふまふ，却看到对方莫名其妙地抿嘴笑了。
“喂，你笑什么。”
“そらるさん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为什么这样说？难道我长得很可怕？”他下意识摸摸脸，惹得まふまふ笑出声来。
“的确，你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让人不好靠近啊，所以有时候我根本不敢回答你的问题。”まふまふ抬头望向天空，脸上有着轻松的表情，そらる才发现，他早已脱下口罩，露出直挺的鼻梁与淡粉色的嘴唇，在阴影中没有被隐没，反而有种用简笔画随意勾勒出来的美。“不过这样相处下来，感觉你人挺好的。”
这是被发好人卡了么。
そらる也跟着望向天空，天空无云，只有单纯的蓝色。
“要一起吃便当吗？”まふまふ看向他手里的便当盒。
“好。”
其实不是路过，而是在寻找去向的时候刚好遇上你而已。
04.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放学铃声一响起そらる就习惯性走向まふまふ的座位，身后又传来难听的交谈声，似乎全班人都在担忧自家的优生和差生混在一起会产生负影响，但そらる不在意，他一向都过得很自由，这次的约定也是发自内心的，他没什么好后悔。
まふまふ快速地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毫无意外被そらる堵住了出口，被迫卡在桌子与桌子间。
“去哪里？”
“家里有点事.....”
“是想临场退缩吗？”
“不、不是的。”
“那你在害怕什么。”そらる提高音量，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呵斥他，“害怕自己会失败？还是害怕别人对你的看法？”他凌厉的眼神如同木桩钉在まふまふ身上，“有我在，你肯定能进前十名！”
全班哗然，まふまふ看不清同学们的表情，因为他的视线被そらる挡住了，他不自在地捏住了衣角，耳朵透红，“そらるさん你倒是小声点啊，说这话不害臊吗？”
轮到そらる耳红了，他只是一时嘴快说出来加上习惯性无视别人，没想到全班人还没离开，都站在那里看好戏。
“我们走。”
そらる拽着书包带子匆匆忙走出教室，后面跟着个偷笑的まふまふ。
秋天的夜晚比夏天提早了一刻来临，他们走出校门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そらる走得很快，まふまふ也不服输紧跟在他后面，直到前方的人停下来。
“まふまふ你家里有人吗？”
まふまふ还在喘气，听そらる这样一问条件反射吞口水被呛到，连忙扯开口罩弯腰在一旁剧烈地咳嗽起来，温暖的手抚摸着后背，头顶传来そらる带笑的声音：“你激动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
处于青春期的孩子的确容易想歪，他点点头不反驳，耳朵变得更红。
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拎着便当盒出了地铁口走上一段路来到河堤边，まふまふ早就感到疲累，看见草地立刻坐下来成大字型躺倒，这才惊觉，视线范围内是一片布满星芒的天空，美得不可胜收。
そらる探过头来，露出得意的表情，“怎么样，漂亮吧？”
“嗯。”
一阵饭菜香味传来，是そらる迫不及待打开了便当盒，まふまふ侧过头去看，他吃得很仔细，一点一点地咀嚼，沾了油的嘴唇抿着，鬓发被晚风吹开，露出侧脸。
“真好看。”
まふまふ脱口而出，对方似乎在走神，没有过多在意他说什么，只是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说我好饿。”
相处了两个月的他现在能够和そらる正常交流，而且有时候还会因答案不一和他争论，最终以高音战胜そらる，然后被冷静演算出正确答案的そらる打脸。
“来。”そらる夹起一个天妇罗递向まふまふ，まふまふ张口咬住，满意地吃下去。
“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我不觉得我们只是来看星星。”
“你的愿望是什么？”
拿着便当盒取暖的まふまふ呆滞了一下，满天星辰似乎都入了他的眼，眼底泛着水光，他眨了一下，“你就这信任我吗？不怕我还是倒数第一名吗？”
“我说过你的基础不错，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そらる放下筷子，也放轻了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まふまふ你只要努力去做，肯定能拿到名次。”
“名次就这么重要吗.....这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一个方法而已，我不需要啊。”
“可是你也只能这样来证明自己，我不想你再被人欺负啊！”
便当盒倒扣在草地上，失去余温的饭菜洒了一地，激动的そらる倾身过去用双手捧住まふまふ的脸强迫他与他对视，黑色的瞳仁里有着まふまふ说不出来的情绪，“不是出于正义，不是出于优生的傲气，我只想好好保护朋友。”
“优生和差生注定是孤独的，但是我们现在走在一起，那就是朋友。”
“まふまふ，你不也这样认为吗？”
还是第一次看见そらる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有东西在撞击着，像是有人用石子在敲，一下一下的，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最终まふまふ的视线还是移开了，そらる也顺势松开手，垂到腰侧两旁。
“我知道了。”
垂下的眼帘抬起，发现まふまふ正歪着头看他，嘴角上扬弯出好看的弧度，那人在笑，或许是感到一丝害羞，脸上红红的，远处是挂着灯彩的桥墩和寂寥的星空，热闹与寂静的交错衬得那人的笑容更加柔和治愈。
そらる再次靠过去，一手抚着まふまふ的脸颊，吻落在了另一边的脸颊。
四目相对，まふまふ的脸彻底红了。
05.
终于度过了紧张的考试期，在放下笔的那一刻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嚎叫，有的人激动地站起来开口就说要去哪里KTV，似乎把接下来的期末考试给忘了。そらる在一片吵闹中看向对角线，那里本因坐着まふまふ，但是现在位置空了出来，まふまふ在考完的下一秒就溜出教室。
都怪自己控制不住亲了他，现在两人见面肯定很尴尬。そらる重重地叹了口气，恨不得把草稿纸拍在脸上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老师们改卷的速度可以拿去参加世界纪录，隔天就上讲台说要发试卷，惹得计划今天再去玩通宵的学生们再次嚎叫。
“第一名依然是そらる同学。”
そらる淡漠地点点头，意料之中，他更加在意的是接下来的名次。老师按着名单一直读下去，在第十名的位置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角落的まふまふ。
まふまふ戴着口罩，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讲台上的某一点，身体一动不动。
老师开口了，说出来的不是そらる心中所想的名字。
“第十五名是まふまふ同学，嗯，还不错。”
戏剧化的发展，そらる有种想要跳出窗口跃向天空的冲动，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当前的任务应该是拿过まふまふ的试卷给他讲解正确答案，想必那人也不会上课听讲，そらる的手有些颤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没关系的。
放学后，そらる越过一个个座位，来到まふまふ眼前，对方也预想到他会来，坐在座位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学生们又在窃窃私语，说着“你看优生也帮不了まふまふ，真可怜”“这种人注定进不了前十，还是早点放弃吧”的话。そらる坐在他前方，拿过まふまふ的试卷用红笔在上面做标注，学生们见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也明白自己也有错，一脸尴尬地离开教室。
这下，教室里又变回了属于两人的小世界，夕阳帮忙涂色。
“对不起。”
“这题你是故意做错的，这题也是。”
“别看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そらる抬起头，语气严厉，“まふまふ你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即使我证明了自己，我也摆脱不了被嘲笑的命运，如果我进了前十，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作弊。”
そらる跟着他的口型说出声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そら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闭嘴了。
“そらるさん？”
看出了そらる欲言又止的样子，まふまふ先发问。
“你的愿望是什么，即使是第十五名那还是可以有奖励的。”
まふまふ猛地摇头，表示不肯说出来。
“まふまふ，你该不会.....”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天边的红霞晕开一大片。
“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离开我。”
そらる愣了愣，把心中的答案压回去。
“一开始我很羡慕そらるさん，既受欢迎，性格又好，跟我完全相反，看着你认真地帮我改习题时我真的想逃跑，你太过耀眼，耀眼到我不敢靠近。”
“所以才说害怕我。”
“嗯，但现在不是这样想了。”
“那现在的想法呢？”
“……”
“你不想我离开你，所以才不肯考到前十，まふまふ你是笨蛋吗？”そらる叹了口气，手指戳向まふまふ的额头，也不顾まふまふ疼得眯起眼睛，“愿望这种东西，还没有说出口就不会实现啊。”
“我在心里说了。”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まふまふ的固执，そらる收回手改为托腮，墨色的眸子看着他：“那期末你进前十了，请实现我一个愿望。”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啊。”
夕阳的光芒漫延到脚边，そらる笑着对他说：
“请和我交往。”
“你、你发烧了？”
“可能是被你传染了吧。”
被你的喜欢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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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给 @黑暗料理 料料的生贺，我旅游时你生日，你旅游时我来给你生贺。我们认识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为对方写生贺，认识你真好，有你我才有进步，料料真的很好很好啊我已经不会说话了（爆哭 迟来的生日快乐☆
2. @冬黎 我家小太阳高考加油，别总是想我啊你倒是想想学习啊，我对你很有信心，真的，你能考到一所好大学。
3.给我rp让我过了科三抽中leo吧（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