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amafu】即便那就是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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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そらる的《それがあなたの幸せとしても》 食用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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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茂盛的树冠快要把天空给遮蔽起来，仅有的间隙被阳光填满，投射在铺满枯枝落叶的地上，人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稍不留意脚下就会被大一点的枝丫绊到。在一群处于中二病爆发期的初中生中最为沉着冷静的そらる咬咬牙，压抑住心中的恐惧，边走边喊“史莱姆”。哦，史莱姆不是《勇者斗恶龙》中的史莱姆，而是奶奶家养的猫咪的名字，它原本是一只小野猫，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奶奶家门口怎么赶都不走，所以奶奶就把它捡了回来，它很调皮，会把卷纸纸巾弄得到处都是，会在そらる的暑假作业本上留下脏兮兮的爪印，会叼起刚煎好的小鱼往外跑，但它也有可爱的一面，会乖乖窝在そらる的怀里陪他看书玩游戏，不过或许它只是把他当成坐垫罢了。
话题扯远了，反正就是负责做午饭的そらる发现史莱姆不见了，来到离奶奶家不远的后山山脚的那片森林里找它，它最喜欢在这里玩了，以前只要一喊它的名字就会从树枝或者草丛探出头来喵喵叫，但今天却怎么也不肯应答。
“喂——史莱姆——”
再一次喊出它的名字，几只藏在枝头的不知名小鸟一跃而飞，扑腾着翅膀鸣叫，那叫声特别奇怪，像是遇到危险的女人在尖叫，怕鬼的そら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要不回去吧。这样想着的他揉了揉眼睛，体内的生物钟在提醒他该睡午觉了，幸好奶奶一大早就出门去拜访亲戚不到晚上都不会回来，不然发现自己的心肝宝贝失踪了肯定会急得团团转。眼前还是一片昏暗，杂乱的草丛与排列不整齐的树干，最深处则因光线不足而显得幽深黑暗。
突然，一声猫叫引起了そらる的注意，是史莱姆发来的求救信号，そらる赶紧问了一句：“史莱姆吗？”
“喵——”
“你在哪里？”
只好壮着胆子继续前行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视线逐渐变得开朗，于眼前出现的是一座荒废的神社，四周有树木环绕，神社旁却寸草不生。小小的神社看起来很破旧，上面贴满了褪色的符咒，一阵阴风吹过，吓得そらる全身的寒毛都出来了。
“史、史莱姆？”他的声音变得颤抖。
“喵——”通身雪白的猫咪从神社的底下窜出来，熟练地爬上そらる的肩头。
“好脏，别蹭我啊。”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伸手去挠了挠它的下巴。
“喵——”史莱姆冲着神社不舍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他好奇地走过去，盯着门上的咒符研究起来，“你说这里面封印着什么？”
“喵呜——”
“妖怪？”そらる伸手过去，轻轻捏着咒符的一个角，“要是撕下来，妖怪就会出现对吧？”
这次无猫应答。
そら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跟那班总围在一起研究如何召唤黑焰邪神的中二病同学没什么两样，便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准备收起手。
史莱姆突然一肉爪按在他脸上，受到惊吓的他条件反射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连同手中的咒符一起撕下来。
撕拉——
看起来很结实实际上内部已经腐坏的木门轰然倒下，扬起尘土模糊了视线。そらる吸了几口空气，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赶紧捂住鼻子抱紧了跳到怀里的史莱姆。
尘土重新归落地面，神社里面一片漆黑。
忽然间，一双赤红的双眸刷地睁开，闪着危险的光芒。
完了，跟它对上眼了。
惊慌中他灵机一动屏住了呼吸，悄悄地，悄悄地，将视线移开。
“喂！汝刚才无视吾了对吧！绝对是无视吾了！！”稚气的声音像铃铛声般清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从神社里爬出来，叉着腰气鼓鼓地站在他面前。一双尖耳因主人的怒气冲冲而微微抖动着，小孩模样的妖怪有着一张精致的脸蛋，赤红的双眸苍白的皮肤，身上穿着的白底红边和服干干净净的让人猜不出年代来，而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身后不耐烦地左右摇摆着，看起来手感很好。そらる咽下唾液，按捺住想要好好揉一把尾巴的冲动。
“妖….怪…..吗？”
02.
“下来吃包子吧——”
奶奶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正在楼上房间打游戏的そらる还全神贯注着，左边，右边，不对是左边啊！一只小小的手拍在掌机屏幕上，接着耳边响起まふまふ的喊声：“快点快点，我要去吃奶奶做的包子！”
“まふまふ，让开。”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是想吃包子嘛。”因为身高实在差太多了，まふまふ只有踮起脚才能勉强趴在そらる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尾巴尖儿调皮地扫过他的脸颊，酥酥痒痒的感觉更是让他无心继续游戏。他放下掌机，稳稳地站了起来，挂在背部的まふまふ并不是很重，甚至觉得有些轻飘飘的，或许是妖怪的原因吧。
“そらる这是生气了吗？”まふまふ探出头来看他的表情。
“没有，呼哈~”そらる边打哈欠边下楼，“希望下次你能先让我打完这一盘再叫我去做事。”
“我明白了。”まふまふ听话地点头。
把まふまふ带回来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虽说他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高了一点点，但还是那么的小巧。有时候他会和史莱姆一起蜷缩在そらる怀里睡觉，有时候他会偷吃奶奶做好的蛋糕然后让そらる背锅，有时候他会和史莱姆抢小鱼干，当然是抢不赢，そら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妖怪打不过一只猫，看着哭着跑过来求安慰的まふまふ和一脸无辜的史莱姆，そらる选择先擦干まふまふ的眼泪用糖果安抚一下再叫史莱姆过来让他们和好，别问他为什么史莱姆这么通人性，反正看着重新绽开了笑脸的まふまふ和史莱姆跑去庭院玩耍的画面そらる就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我开动了。”
一人一妖双手合十说出吃饭前必须说的话，然后まふまふ仰起头从下往上盯着そらる的动作：先是用手指戳一下包子确保表面不会烫手后这才拿在手中掰开两半，红豆馅从里面溢出来，红豆的香味也随之溢出填满这个小小的客厅。まふまふ咽了咽唾液，在そらる递过来的下一秒抢过包子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接着被热腾腾的红豆馅烫到舌头又不肯吐出来，只能张开嘴呼哈呼哈地呼气。そらる看了眼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蛋，觉得自己的食欲也提高了不少。
“快点吃，不然一会儿奶奶就要来了。”そらる不忘小声提醒他。
“唔。”当まふまふ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时，奶奶就走进来，慈祥地笑着问他包子好不好吃。
“还好…..”还没说完，旁边的まふまふ就猛地点头表示好吃，也许是被这种情绪感染了，そらる提高了音量回答，“好吃！”
“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喜欢呢。”奶奶笑得更开心，还说要去厨房泡杯茶给他喝。
“下次叫奶奶做红豆馅时加多点糖。”まふまふ扯了扯そらる的衣角，小小声地说。
“已经很甜了。”そらる皱了皱眉，“吃太甜会长蛀牙的。”
“好吧….”まふまふ低下头去，尖耳也跟着折下去耷拉在头顶，收回来的小手紧紧地攒着衣角。そらる最受不了他一副憋屈无处可撒娇的样子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两只耳朵之间的空位上，指腹磨蹭着发丝，“还要吃包子吗？”
“要！”他猛地抬头，两眼发光地看着そらる。
真好哄。
奶奶哼着小曲捧着装有两杯热茶的托盘走进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碟子后吃惊地说道：“哎呀，そらるくん你这么喜欢我做的包子啊？四只包子都被你吃光了。”
“呃…..抱歉，我太饿了。”完蛋了，一时不注意把奶奶的份也给了まふまふ吃。
“明明午饭也吃了很多呢。”奶奶放下托盘，笑着收回碟子，“没关系的，我今晚把剩下的包子热一下给你当夜宵吧。”
“太好了！！”まふまふ在一旁开心得鼓起掌来，而そらる依然很淡定地点头：“谢谢奶奶。”
03.
相遇那一天，其实そらる有想过抱着史莱姆拔腿就跑的，但是那只妖怪，也就是まふまふ突然歪着头问他现在是不是平安时代的时候そらる就脱口而出：“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开什么玩笑！”
“虽然不知道汝说什么但是感觉过了好久。”妖怪突然垂头丧气地坐到地上，“那个人…也死了吧。”
“哪个人？”虽然不应该再和妖怪说下去的但是そらる就是忍不住。
“吾的主人，”他抬起眼帘，瞳孔细如针，“因为吾做错事了，主人一气之下把吾关在这里，吾以为过几天他就会消气的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这么久…..”他身后那条大尾巴也垂了下来，软绵绵地贴着地面。
“你真的是妖怪？”
“吾是妖狐！跟那些普通妖怪不同！”
“哦、哦。”
到后面まふまふ擅自跟着他离开森林，住进了奶奶家，そらる好像也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是自己把他放出来的，不能任他在森林里自生自灭啊，就当是捡多了一只野猫吧，只是其他人看不见而已。
露在被子外头的一对尖耳觉察到周围的动静，警惕地抖动了一下，接着，那双赤瞳也露了出来，まふまふ揉着眼看そらる脱掉睡衣换上另一件新衣服，迷迷糊地开口了：“そらる这是在做什么？”まふまふ学习能力很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旧时代的口癖给改掉，现在更是能够灵活地使用各种电子器材。
“上学。”
“上学？”他拼命地在脑海里寻找近义词，然后“啊”了一声：“学堂吗？”
そらる扣着扣子回头看他，点点头：“差不多吧。”
“很远吗？”
“不远，骑自行车很快就到。”そらる穿好裤子，拿起放在门边的书包，“你再睡一会儿吧，奶奶去干农活了，由于我很早就下去吃早餐了所以没法留给你，”他把桌面上的纸盒牛奶放到まふまふ怀里，揉了一把他的头，“你只能喝牛奶了抱歉。”
“唔…没事。”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着怀里的牛奶又倒在床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困意很快袭来，まふまふ又睡了过去，连そらる的回答都听不见。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的中央，夏末的阳光不是很炙热，但晒在身上还是有点滚烫。干完农活回来的奶奶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了，看来是单人份的，也就是说そらる不会回来。まふまふ茫然地趴在餐桌上看着奶奶默默地把饭吃完，心里很不好受，牛奶早就消化掉了，空荡荡的胃部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幸好今天奶奶做了很多饭团，まふまふ趁她不注意打开冰箱偷偷拿走一个，溜进そらる的房间里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他意识到一件事：そらる不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不是说自己没有生存的能力，而是在这个时代，他的生存能力没有用。
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大尾巴垂在地面上，被拖着前行，他爬上そらる的床，强迫自己睡觉，心里总是循环着一个问题：要是自己睡醒了，是不是そらる就回来了？
夕阳铺洒在布置简洁的房间里，まふまふ再一次醒来，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视线范围内，そらる放大的脸孔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怀念。他扑过去，连带着被子一同挂在他身上。
“别突然扑过来啊喂…..”そらる眼疾手快接住まふまふ，任他用脸颊挤压着他的脸颊，银色的发丝与黑色的发丝缠在一起，そらる闻到まふまふ身上的奶味，“まふまふ你怎么了？”
“想你了。”まふまふ闷声说道，他把脸埋进そらる的颈窝里，好让他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突然间说什么傻话，”そらる浅笑着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相对的，那对毛茸茸的尖耳也戳着他，“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今天开始我要去上学了，但傍晚我还是会回来的，我的离开是暂时的，你只需要乖乖在家等着，知道吗？”
まふまふ耳朵一动，接着仰起脸，泪眼汪汪地看着そらる，“真的吗？”
被他欲哭又止的表情吓到的そらる连忙点头肯定。
“太好了——”まふまふ哇地哭出来，抱着他的脖子泪流不止，温热的泪珠滴在そらる的衣衫上，晕成一个个小圆点。
“好了别哭了。”
“呜呜.....”
“そらるくん，下来吃饭吧！”
“好——”一人一妖异口同声地回答。
嗯，要吃饭的时候还是有好好回应的。
04.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秋天的味道，那是落叶腐烂、阳光变得凉薄的味道，そらる踩着自行车经过这条两旁长满了野草的小路，后座坐着兴奋不已的まふまふ。风吹过他们，鼓起了衣衫，まふまふ张开嘴发出“啊——”的声音，凉凉的风入了口，带起酥酥痒痒的感觉，そらる觉察到不对劲，回头说如果不想吃到虫子就闭嘴，吓得身为妖狐却害怕虫子的まふまふ乖乖闭上。
上了高中的そらる偶尔会带まふまふ一起上学，他在教室听课，まふまふ就在外面的空地上和野猫们玩耍，或者在枝头睡觉，午后会一同坐在天台上吃饭，一个便当两个人分，但是渐渐地，处于生长期的他们越吃越多，そらる不得不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些钱出来买多两个红豆面包填饱肚子。そらる咬下一口天罗妇，发出咔嚓的清脆声，他偷偷将目光挪到まふまふ身上，仔细观察起来，那只妖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快要和他一样高，真是让人火大啊，明明才过了一年，身体却已经像竹子般节节拔高。吃着吃着，他不禁担忧起自己的身高来，眉头锁得更紧。
“そらる这是在想什么呢？”まふまふ动了动耳朵，他正在努力解决那个干巴巴的红豆包。
“没什么。”他夹起一个天罗妇塞进まふまふ嘴里，得到对方含糊的抗议声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吃。
摸了摸有些鼓起来的肚子，まふまふ蹭到そらる身边，用还沾有红豆包碎屑的手指扯住そらる的衣角，用力拽了拽。
“干什么？”
“你要去烟火大会吗？”
想起来了，上一年まふまふ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因为他要进行关于高中入学考试的复习所以只能取消这个念头。そらる摸了摸他的头，在心里感叹以前都不需要把手抬那么高，“你想去吗？”
“想去！”
“那我们就去吧，和奶奶一起。”
“嗯！”まふまふ笑着扑向他，大尾巴左右摇晃着。
烟火大会那天，そらる发烧了。
まふまふ趴在床沿上看奶奶忙来忙去，又是用冷水擦拭他的额头，又是喂他喝水吃粥，似乎这一年来的病毒都在这一瞬间爆发，そらる虚弱到根本下不了床，只能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好睡一觉吧，今年的烟火大会就不要去了。”奶奶亲昵地撩开他的额发，粗糙的指腹磨蹭着他的脸颊。
看来奶奶也累了，そらる听话地点点头，“奶奶您也去休息吧。”即使喝了很多水，声音依然很沙哑，感觉比变声期的时候还严重。
等奶奶关上门后，他才看向趴着闷闷不乐的まふまふ，“对不起，まふまふ。”
耳朵折了一下，まふまふ摇摇头，银色的发丝也随着晃动起来，“没关系的，そらる的身体要紧。”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まふまふ托起腮，赤色的眼瞳看着そらる，“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如果你不怕我把病毒传染给你的话我倒是无所谓，嗯，可能人与妖怪之间不会传染？”
在そらる自顾自话的时候まふまふ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只好艰难地往里面挪动，腾出一片空位好让まふまふ躺下。まふまふ身上穿着的仍然是那套合身的和服，依他的说法，自己体内残留的妖力只够用来修改和服。
“你想听睡前故事吗？”
“不需要。”
“从前有座山....”
“咳咳、我不是说了，咳咳咳不要吗。”
一只温暖的手贴上他的脸颊，そらる有些吃惊地别过脸去看面向他侧躺着的まふまふ，对方正无比纯真地看着他，赤红的眼瞳里映出そらる的模样：“这样你会舒服点吗？这么虚弱的そらる看起来好没有安全感哦。”
“.....嗯。”
“我不吵你了，你睡吧。”まふまふ收回手，浅浅一笑，“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谢谢。”
そらる这一觉睡得很香沉，周身都热乎乎的，能够感受到这是种令人安心的温度，忘了病痛，忘了烦恼，想要一直一直睡下去。
直到まふまふ翻了个身，他才迷迷糊糊醒来，额头上的毛巾是刚放上去没多久的，还没有完全变干，看来奶奶有来过这里，他左手一伸，刚好搭在まふまふ毛茸茸的大尾巴上。
“咿，そらる！”まふまふ刷地爬起来，从そらる手中抢过他的大尾巴抱住怀里，脸上有着浅淡的红晕，“别乱摸我的尾巴啊！”
“只是不小心而已，”他觉得好多了，能够有力气撑起身体坐起来，“现在几点？”
まふまふ拉开窗帘，外头一片漆黑，月光透了进来，给同样漆黑的房间带来一丝光明。
“晚上了。”
“走吧，我们下去看烟花。”
“等等，烟火大会早就结束了啊。”
まふまふ从窗台跳下来，跟上そらる的脚步，他们来到庭院的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杂物室，そらる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尘土又引起了咳嗽，他捂住口鼻边咳嗽边找起东西来。
“そらる？”まふまふ想问他在找什么，但因为奶奶的出现而不敢再随便开口，只是轻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そらるくん这是在找什么？”奶奶担心地询问，“你退烧了？”
“嗯.....电光花，我在找电光花。”他头也不回地说。
“我记得在这里。”奶奶走过去，把最里面的箱子拖出来，そらる将它打开，发现里面还有几根电光花，“你爸爸在小时候总喜欢玩藏宝游戏，其中就把电光花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忘记了吧。”
“我只记得我在这里见过，”そらる拿起电光花，笑了笑，“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你爷爷去世后你就没有来过这里了，直到你父母说要把你送回乡下，我才有机会见到你。”奶奶摸了摸他的头，浑浊的眼中闪动着泪光，“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么高了，以后还会更高吧，高到奶奶要踮起脚才能摸得着。”
“嗯....”そらる有些内疚，爷爷去世后他不肯回来的原因就是怕触景生情，但他也忘了，一直住在旧屋的奶奶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每天都睹物思人，每天都以泪洗脸，爸爸的朋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尤其是老人，只要有一方死去，那么另一方也差不多要跟着去了”。
まふまふ躲在そらる身后，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そらる用打火机点着了电光花，耀眼的光芒在一瞬间喷发出来，如同流星雨，照亮了そらる的脸庞，也照亮了まふまふ。坐在外廊上的そらる百无聊赖地看着这闪动的火光，旁边的まふまふ却和他成了反比例，开心地手舞足蹈着，可奶奶还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去切西瓜，你继续在这里玩吧。”
一看见奶奶离开，まふまふ就扑闪着大眼充满期待地看着そらる，受不了这种眼神，感觉像是被滚烫的阳光照射着，そらる手一伸将电光花塞进まふまふ手里，对方立刻兴奋地跃到地面，边哇啊啊地大叫边转起圈来。
皓月当空，墙外的枫树把枝丫伸进庭院，秋风一吹，火红的枫叶纷纷落落，まふまふ于庭中起舞，碎碎点点的花火随着他的动作掉落下来，银白的头发泛红的脸颊，于半空中扬起的和服衣摆，赤脚碾碎了落叶留下一地的碎片，这一刻そらる觉得まふまふ很美。
“まふまふ，过来。”电光花燃烧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没有了，そらる冲まふまふ招手，まふまふ以为他要给他玩第二支电光花，便小跑过去，没想到そらる捧起了他的脸颊，借着坐在外廊上的高度优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即使隔着额发也能感受到那唇瓣的温软，まふまふ的脸刷地红了。
“干干干嘛突然亲我....”
“啊，就是情不自禁。”
逆光而坐的そらる脸上似乎也红红的，まふまふ捂了一会儿额头，突然别过脸去：“そらる好狡猾。”
“什么？”
“そらるくん，吃西瓜咯。”奶奶捧着切成一块块的西瓜过来，笑眯眯地坐到他身边。
“谢谢。”そらる接过奶奶递过来的西瓜，咬下一口。
“好甜。”他盯着まふまふ说道。
05.
“そらるくん，你有信哦，就在桌面。”
そらる刚脱下外套，就听见奶奶在楼下这样说。他挠了挠后脑勺，头发立刻因静电翘了起来，刚想让まふまふ帮忙看一下是谁给他寄的，却发现那家伙根本没有跟他回房而是在楼下等奶奶把红豆包蒸热。
安静地躺在桌面的信封封面，龙飞凤舞地写着“そらる”三个字。
不停往外冒热气的锅子，强势到似乎能把一切事物吞噬掉的火光，溢满厨房的红豆馅香味，まふまふ摇着那条大尾巴，趴在桌面上看奶奶往装有少量茶叶的杯子里倒热水。
“真香。”まふまふ深吸一口气，然后满意地呼出，红豆味与茶香，两种味道碰撞在一起便是绝配。
“接下来就等红豆包了。”有时候奶奶会自言自语，但这正是回应了まふまふ的寂寞，他也会悄悄地回答“我很期待哦，奶奶做的红豆包最好吃了”，然后竖起耳朵等待奶奶的反应，可是奶奶又去忙碌其他事，没有再说话。
耳朵，又折下来了。
“那个......”そらる从门口探出头来，脸上多了几分犹豫。
“怎么了？是饿了吗？我去看看红豆包行了没有。”
“そらる吃完要和我玩哦！昨晚那个游戏！！”
“父母让我回东京。”
“.......”
两人同时静默了，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奶奶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说：“要是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哦。”
そらる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眼まふまふ，对方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神游中。
“我会慎重考虑的。”最后，不得不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まふまふ没有和そらる说话，也不太想和他说话，因为一旦这句话说出口，就会决定他的未来。趁着そらる去洗澡，他溜出房间来到外廊，本以为能够得到让他用小脑袋好好思考的空间，却发现奶奶正坐在外廊上，仰头看着挂在空中的明月。弯如镰刀的明月安安静静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几片枫叶悄然落下，まふまふ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瞥了一眼她手边的红豆包。
“想吃的话，就吃吧。”
什么？
他瞪大眼看她，奶奶回以一笑，把手伸到他面前，“我老了，眼神不好，只能看出你的大概轮廓。”
“一开始很担心，以为那孩子把什么脏东西带回来了，但慢慢地觉得，除了会和史莱姆一样会偷东西吃以外，性格和人品方面都很好呢。”奶奶温和地说道，“还有偶尔会听到你发出可爱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想跟你说话，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所以奶奶那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跟他说话啊。
“您不害怕我吗？”まふまふ轻声地询问，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吓到奶奶心脏病发作。
“哈哈哈，人老了，就什么也不怕了，不过我还是害怕死亡。想到有一天会倒下，失去呼吸，身体变得冰冷，我就受不了。”
“奶奶不会死的！”まふまふ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认为只要去否定，就能挽救些什么，但他好像忘了，当初他就是否定了自己偷东西，才惹得主人一气之下把他封印起来。
“嗯，这样感觉我多了一个孙子呢，没事的，我不会这么快倒下的，农活还没干完，そらるくん的新衣服也还没有做好，而你喜欢的红豆包，我还想做更多给你吃。”
在奶奶的视觉里，一个轮廓比较深色的人形正在啃咬那个热腾腾的红豆包，而且在第一口被红豆包烫到后还会仰头哈哈呼气，想必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然的话そらる也不会这么喜欢他。そらる表面上表现得很不在意其实心里在意得要命，这一点可是被从小圈在身边照顾的奶奶给看透了。
“そらる真的要离开吗？”
“可能吧。”
“您会舍不得吗？”
“你会舍不得吗？”奶奶反问。
“会。”まふまふ吞下最后一口红豆包，吐舌舔了舔手指头，“但我更希望他幸福，所以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是啊，我也一直忍着不说这句话呢。”
“奶奶，接下来请让我代替そらる好好陪伴在您身边吧，这样的话そらる就能离开这里了。”まふまふ伸出尾指，上面还沾着包子的碎屑。
“那么，就拜托了。”到底是出于信赖还是依赖，奶奶也分不清，她只是怀着最后的希望勾住まふまふ的尾指。
当そらる洗完澡出来后，发现まふまふ倚着奶奶睡着了，毛巾从手中松开，掉到地上，而奶奶回过头来，冲他竖起了食指“嘘”了一声。
“您发现了...”
“嗯，很早就发现了。”
“奶奶，我......”
“没关系的，そらるくん，既然那是你所选择的未来，那就用尽全力走下去吧，我不是你的包袱，也不想成为你的包袱，”说到一半，奶奶看了眼熟睡的まふまふ，又开口道，声音比刚才的还轻，“那孩子的想法跟我一样。”
“我明白了，”他弯腰捡起毛巾，发尾尖端的水珠掉落地面，很快就被木板吸收了，“明天就去联络他们。”
06.
そらる走了，再也没有和まふまふ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在离开之前扬手让他从奶奶身后出来，张开双臂和他拥抱在一起。
“我还会回来的。”
そらる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そらる花费了半年的时间适应乡下的生活，然后又花费了半年的时间适应城市的生活。他在一堆作业中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又看了看桌子边上摆放着的热牛奶。
突然，好想念奶奶做的红豆包，以及想念某只喜欢吃红豆包的妖怪。
这种思念也不是没有传达出去，只是在接收的时候碰巧信号断了。
他再一次回到乡下，回到那间有些破旧的房屋。
这一次，他要去面对冰冷的尸体。
那套黑色西装有些紧，但恰好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垂着的手拿着一束白百合，幽幽清香缠绕在他的指间。他往前走出一步，两步，三步，视线范围内慢慢变得狭窄，最后只剩下静静躺在地上的奶奶，还有包围着她的白百合。
身后有人压抑着哭声抽泣起来，那是跟奶奶交情很深的邻居，そらる也受过她很多照顾。
他把那束白百合放在奶奶胸前，无比悲痛地闭了闭眼，眼泪没有流下来，或许已经在接到噩耗的那个晚上流光了。
他离开了那个充满着悲伤的旧屋，抱着无精打采的史莱姆，只身一人走进后山的那片森林。
午后的阳光被茂盛的树冠遮蔽，鸟叫声还是那么吓人，但他依然面无表情地走着，往前，再往前，直到来到那间破破烂烂的小神社前才停下来。
这里应该有一只妖狐，呜呜呜地哭着，等待某个人接他回家。
史莱姆冲着前方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再往前走一步，把插在胸前的那朵百合拿出来，朝着天空甩出去。
“谢谢你。”
用自己剩余的妖力延长了原本早应离开人世的奶奶的生命。
舍弃自己的自由留在奶奶身边而不是跟着他去东京。
そらる突然想起来まふまふ问过他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邀请我去东京？”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或许这个答案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因为爱啊。
那是不同于亲情的，但也同为独一无二的。
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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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了兔子的妖狐mafu×人类soraru梗，已授权。感谢她画出这么棒的条漫，虽然最后还是没有用上，但还是很感谢很感谢，而BE也是她说想要的（我们都喜欢BE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是把锅甩给她哼哼）
那么，请擦干你的眼泪，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哦
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