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晃】勿忘我
*注意：时间线有私设
————————
01.
五奇人公开处刑后，学院处于半混乱状态。
某一天，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大神晃牙来不及刹车撞上那结实的后背，痛得他捂住了红通通的鼻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人转过身来，一如既往地把手放在他头上，轻轻揉着。
“从现在开始忘记我吧。”
这一刻，他心里所筑建起来的世界瞬间崩塌。
“等等，朔间前辈，你在说什么啊。”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泪水沿着面部轮廓流下来，汇聚在下巴。
晃牙冲上去，想要拉住他的手，零却越走越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什么啊，被抛弃了。
连给他哭泣，嘶吼的机会都没有。
02.
轻音部的门被粗鲁地踢开，破旧的锁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呻吟，晃牙大步流星地来到莫名其妙出现在部室角落的棺材前，狠狠地踹过去。
伴随着巨大声响的还有他那把元气十足的声音：“朔间前辈！喂！再不起来本大爷就要把棺材给拆了！”
棺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停下来，侧耳倾听着。棺材盖子一点点挪开，白皙而修长的手诡异地伸出来，冲对方招招手。
“啊？有什么话你就出来说，别躲躲藏藏的。”
“….再过来一点。”那把声音低沉得很，棺材盖子挪开一大半，但里面的人硬是不肯出来。晃牙只好凑过去，任由那人的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袖。
“你到底想待到什么时候？现在学校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吧……”
“吵死了。”
晃牙被这句话吓到了，僵在原地不敢再靠近。浑身散发着起床气的零撑起半个身子，半长的黑发乱糟糟的，苍白的脸色与猩红的眼瞳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还扯着晃牙的衣袖，像个刚睡醒的小孩揉揉眼，在看清来人后微微一笑，“哦，是晃牙啊，晚上好。”
“现在是傍晚。”晃牙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够了，如果你再不行动，本大爷就自己一个人去把学生会搞垮，让他们哭喊着向本大爷求饶。”
“棺材很舒服哦，晃牙要试一下吗？”他突然站起来说道，身高明显比晃牙高很多，对方只能由居高临下改为仰头看他，零跨出棺材，转身把晃牙推进去。
“等等，我….本大爷不要….好痛。”挣扎中脚绊到棺材边缘，他直接扑倒在柔软的垫子上，脸部埋进枕头，属于朔间零的味道立刻钻进鼻腔，香香的，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怎么样，这个定做的棺材可是又大又舒服，晃牙也会喜欢上它的对吧。”
“我才不会喜欢这种鬼东西…..你在做什么！？”晃牙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却不及后者的迅速，零跨坐在晃牙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耳边，大片阴影投下来，垂落的卷曲发尾扫过晃牙的脸颊。
“我让你忘记我，为什么你不听又跑来找我？”他的语气中毫无感情，眼瞳宛如熄灭的明灯，只留下一片黯淡。“我已经不是你憧憬的朔间前辈，你应该去找新的组合，去跟随比我更厉害的人。”
“你在说什么啊，朔间前辈就是朔….”
零扯开晃牙的衣领，露出脖子侧面的皮肤，张口咬上去。尖牙刺破皮肤，鲜血随着破开的洞口流出，又流进那人的嘴里。零吮吸着他的鲜血，令人作呕的腥味让他好几次想要把鲜血连同胃里的酸水吐出来，但他忍住了，将那似乎还残留着温度的鲜血咽下。
晃牙呜咽了一声，咬着嘴唇硬是把接下来的叫声给憋回去。他没有推开他，只是紧紧揪住零的外套衣角。一分钟的时间，却漫长得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黄昏的色彩投在墙壁上，将室内的阴影切开。零重新张开嘴，唇瓣被鲜血染红。
他成了吸血鬼。
晃牙喘着气，努力把因痛楚而分散开来的精神集中起来，失去聚焦的视线重新看清了事物，他看到上方的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吸血鬼混蛋….”嘲讽似的扯开嘴角，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嗯，从今天开始，吾辈就是吸血鬼了。”
所以同为魔物的我们，一起堕落吧。
03.
窗户的四个角都结冰了，玻璃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零躺在棺材里面，毫无睡意，隐约传来的寒风呼啸声像是某种乐器在演奏。他突然很想弹琴，可轻音部里并没有钢琴，他抬起双手，屈起十指，依着记忆中的谱子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询问站在门口一声不吭的人：“吾辈弹得怎么样？”
“无聊。”
晃牙走进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他怀里，“虽然想就这样饿死你，不过死在这里尸体会发臭的，所以你快点吃了它。”
“吾辈就知道小狗不会那么狠心，”零乐呵呵地打开塑料袋，里面温热的面包散发着香味，“哦呀，竟然还给面包加热，小狗真是贴心。”
“烦死了，爱吃不吃。”
“现在是上课时间，汝回去肯定会被老师抓到，不介意的话，”他将面包分成两半，将另一半递向双手环胸的晃牙，“陪吾辈一起吃？”
晃牙背对着他坐在棺材边缘上，两三口就吃完那半块面包。零和他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优哉游哉地咬下一小口，慢慢咀嚼，优雅的举止看得晃牙心烦。
“你又不是老爷爷，干嘛吃东西吃得那么慢。”
“细嚼慢咽这个成语小狗没有听说过吗？现在外面下着大雪，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的，遛狗的事要放置一段时间了，汝就乖乖坐在这里陪主人聊天吧。”
“本大爷不是狗！是狼！！”
“汝一直否定自己是狗，却没有否定吾辈是汝的主人。”
坐在棺材里的零趁晃牙的脑筋还没彻底转过来时伸手环住他的腰，黑色的发丝粘上深蓝色的外套，零的脸贴着他的背，轻轻地叹气。
“说到底，小狗汝是害怕被抛弃的那一方啊。”
寒风夹着雪撞击玻璃，背部传来的温度让晃牙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挣脱开来，但他舍不得，心底里的浪潮汹涌而起，难以平复。
“本大爷不是。”最后，他也只能嘴硬。
“好了，快把吉他拿过来，吾辈突然想到新曲的旋律。”
零松开他，用力推他出去，晃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回头，冲他露出不爽的表情，毛发都要竖起来。
“把人束缚在身边，也只有你才会做得出来。”
新加入UNDEAD的羽风薰曾经这样对他说。
“嗯？”零咬着吸管，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瞳用眼神询问他。
“唉，你又装傻了，明明比我们都要清楚这一点。”薰叉着腰叹气，“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失去自由，扼杀自我意识，把感情藏在心底，一根筋地跟着你走。说实话，我最讨厌这样了。”
“放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朔间，早点放手，就能早点明白对方的心意啊。”
零望着忙着把吉他从吉他套里拿出来的晃牙，别开了脸，窗外的纷扬白雪乱了他的视线。
04.
布满阴云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地面的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晃牙撑着伞，旁边站着零。雨珠沿着伞面滚落，连成线落下来。
“这种梅雨天气也只有你这种老糊涂的不会带伞。”
接到朔间零发来的类似于求救信号的短信，晃牙二话不说拿起雨伞冲出教室去找他。到达目的地，也就是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便看见零站在檐下边悠闲地喝着番茄汁边等待接他的人的到来。
“只用了三分钟就能找到吾辈，真不愧是小狗。”
“短信上有写着啊，你是糊涂到连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吗！‘吾辈在便利店，快要死掉’，话说，别写这种吓人的话啊，明明什么事也没有。”晃牙憋着一肚子火，只能靠跺水来发泄。
“噢，小狗要是不停下来，吾辈可要把汝捆起来扔角落里了哦。吾辈讨厌水，一看见下雨就头痛，汝再不来，可能吾辈就真的倒在门口。”零装作委屈地说，并且往左边挪开一点，免得晃牙溅起的水花弄湿他的鞋子。
“喂，本大爷不踩了，你再靠近一点，别淋湿了。”
“真乖，还会担心吾辈被淋湿。”
“要是你倒下了，UNDEAD就没有人率领，那么麻烦事得由本大爷去处理…..啧，肩膀湿透了啊，快点靠过来。”
“是这样吗？”
零突然揽住晃牙的肩膀，两人小幅度地撞在一起，伞面的雨水抖落下来，滴在那只冰凉的手上。零的脸近在咫尺，只要转过去就能亲上，因此晃牙僵住身体，不敢看他。
“也、也不用这么近啊混蛋！”
“这样方便取暖，”零笑着歪过脑袋去蹭他，黑色发丝与灰色发丝交缠，“小狗好温暖。”他稍微远离他，瞥见碎发下的耳根正渐渐变得通红，“哦呀，汝害羞了。”
“没有这回事，是你看错了。”晃牙一字一句地说，他正试图安抚狂跳的心脏，让它快点冷静下来。
“小狗喜欢吾辈？”
晃牙露出吃惊的表情，慌张低下头，视线落在鞋尖上，“说什么…”一开口声音就变得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再次开口，“鬼话。”
隐藏了这么久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暴露，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他还不想承认。
“这样啊。”
零拿过雨伞，紧紧地握住伞柄，“返礼祭快要来了，汝做好准备吧，吾辈和薰君可不会插手哦。”
“别突然转移话题啊，那种小事只需本大爷一个人就够了。”
“阿多尼斯是汝的朋友，汝应该多点信赖他。”
“这个不用你说本大爷也知道，”晃牙斜了他一眼，然后嘀嘀咕咕起来，“而且你们不在了那更好，不用碍手碍脚….”
第二天，朔间零就消失了。准确地来说，是慢慢淡出晃牙的世界，然后在宣布解散UNDEAD后彻底消失。
05.
返礼祭做得很成功，三年级的前辈们能够安心毕业。介绍野外竞技节目的拍摄结束后，原本约好和阿多尼斯他们一起吃烤肉的晃牙接到某人的短信，果断推掉这个聚会，急急忙忙去找人。
这次零没有把自己的位置说出来，只能靠晃牙去寻找。明明才刚在车站口分开没多久，却仿佛过了很多很多年，久到晃牙忘记他的味道，忘记他的存在。站在十字路口东张西望的晃牙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种糟糕的念头甩出去。天边的云彩呈橘红色，一轮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弯月挂在空中，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晃牙看了眼手机，心里着急起来。
这是第几次被抛弃了？
他握紧了手机，露出伤心的表情。
生锈的秋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坐在上面的人表现得游刃有余，用脚撑一下地面，便又前后摇晃起来，晚风拂面，撩起他脸颊两旁的发丝。他闭上眼，凭着记忆哼起在返礼祭上唱过的歌。
天色已经暗下来，几只归巢的鸟儿扇动翅膀掠过枝头。
来者的脚步声很大，伴随着喘息声。
“你来啦。”他睁开眼，笑着看向前方，“晃牙。”
“本大爷找你找得那么辛苦，你却在这里荡秋千。”
夜色愈浓，那人一头黑发加黑色外套，看起来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晃牙站在原地缓气，路灯投下的浅黄色光芒将他的影子汇聚在脚边，小小的一团。
“嗯，吾辈相信小狗会找到，因此特意在这里等待哦。”
“找我有什么事吗？不过我们才分开没多久，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说啊。还有，麻烦你改掉总是发这种‘吾辈要死了，汝快点来救我’的奇怪短信的习惯。”
“可是吾辈也会有改不掉的习惯，为此还苦恼了许久，苦恼到不得不找小狗来商量。”
“是什么习惯？说来听听。”
晃牙走近他，一手拉住生锈的铁链，微微低下头去与他对视。
“无论如何都改不掉的习惯，就是喜欢晃牙啊。”零淡淡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如同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
“你又在开玩笑了，朔间前辈。”晃牙握紧铁链，可能是太过用力，感觉铁链陷入掌肉中，再也拔不出来，“别随便调侃我啊！”
“吾辈一次次地推开汝，汝却像小狗一样跟上来，待吾辈转过身来，汝却跑开，到底是为什么？虽说没有吾辈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有的时候晃牙的感情，吾辈不懂。”
“因为害怕被你抛弃啊！”晃牙提高音量，声音在颤抖，如同挂在枝头于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害怕被抛弃，所以一直跟着你身后，同时又担心这样会不会太烦人，才这么粗鲁地对待你，引开你的注意力。看着你这种半死半活的状态，我担心得要命，要是有一天你就这样消失了那我怎么办……”
“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情，但又害怕你会离开，每天每夜都提心吊胆。我的这些心情，你都懂，你不懂的，是你自己啊。”
“事实证明汝没有吾辈也能走下去。吾辈没有在返礼祭上回应汝的告白，可这不代表吾辈会拒绝。”
晃牙惊讶地看着零，金色的眼瞳蒙上水汽。
“我们不懂的，其实都懂，只是不肯去承认。”
“晃牙，吾辈欠你一句我也喜欢你。”
冰凉的手顺着铁链往上移动，直到碰到晃牙温暖的手，温柔地覆上去，彼此之间的感情通过皮肤的接触交叠在一起。得到无声的回应的晃牙俯下身，额头轻轻碰上零的额头。
“你不会再抛弃我了吧，朔间前辈。”
“不会。”
晃牙像是松了一口气，舒展开笑容来，“太好了。”
零扬起下巴，迎上晃牙的唇瓣，他们吻在一起，交换着呼吸，以及藏在心底的感情。
“喂，吸…朔间前辈！”
拍摄完野外竞技节目第一部分的晃牙往在树荫下躲阳光的零的方向跑来，他掀起两边的衣角，里面盛满了蓝色的小花，由于跑动的幅度太大，偶尔会有几朵小花溢出来旋转着落下，在他脚下的路面连成一条由花朵组成的轨迹。
零慵懒地靠在树干上，闭着眼，零零星星的光斑撒在他那张恬静的脸上。晃牙二话不说就将怀里的花全数扔向他，花朵的颜色如同阳光下大海的颜色，是浅浅的蓝。
“哦呀，小狗不仅会自己去玩耍，还会带礼物给主人，善哉善哉~”
“你又在说那些奇怪的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改掉啊。”晃牙皱眉一笑，蹲下去与他平视。“看，本大爷把花送你了，所以赶紧恢复力气啊。也不是特意要送给你，只是本大爷刚好路过看到那片花田，该死的，花粉症又要发作了...”
“晃牙，汝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阿嚏、阿嚏……本大爷才不想知道那是什么花，好了快点把花收起来，呛死本大爷了。”
零捻起一朵，放进晃牙左下侧的口袋里，并抚平好上面的皱褶，接着他靠近还在揉鼻子的晃牙的，轻声说：
“勿忘我。”
————————
五奇人被处刑后，零晃的关系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
他们的感情自相矛盾着，嘴上说要抛弃对方，但又舍不得，到头来变得难舍难分。
“零扯着晃牙的衣袖，像个刚睡醒的小孩揉揉眼”并不是ooc，而是我想表达零他容易感到寂寞，睡醒之后希望有谁在身边，这里来自于日服二周目的万圣节。
总之在这里面融入了很多小细节！！希望你们能从中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
三月尾的最后一篇，原来想做出无料，不过没那么多时间了，等有机会就直接出本吧（妄想
